《囚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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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裴小参军常常出入皇宫。
每天约摸是日中前来,日落离去,也不乱跑,就是跟随领路的太监随处走走看看,他虽年轻,却极是守规矩。
所以当这一天,裴玄忌又出现在宫门旁时,那个奉令领他游赏皇宫的小太监见怪不怪,陪着笑迎上前道,“裴大人,今个儿想去哪里看?”
裴玄忌沉吟道,“去趟太医署。”
“啊?”
小太监有些意外似的,“裴大人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奴才去向陛下禀告一声?”
“不必。”
裴玄忌说罢,便自顾迈出两步,一回头却见那小太监仍守在原处,略一皱眉问,“怎么?我不能去太医署?”
“能去!能去!”
太医署并非禁地。
江寒祁也未曾下令裴玄忌不准前去,所以小太监想了想,还是恭敬地引了路,“裴大人,这边请。”
太医署里惯常是有医官值班的。
小太监进去通报一声后,便领着裴玄忌踏入署门。
几个正值班的年轻小医官见来了个外臣,虽不认得,但听到是圣上应允前来参观的,便也停下手中活计,冲他施礼。
裴玄忌也一一回礼。
目光从众人中间扫过,却没有见着姚越。
裴玄忌便继续往里走。
几位官阶高的老太医还未过来,里边的药房除了几个看守打扫的宫仆外,倒也没什么稀奇可看的。
只不过…
裴玄忌留意到署院拐角那里,有一处被遮掩在藤蔓之下的隐秘后门,而此时此刻,那门竟是虚虚掩着的。
跟随的小太监依旧在旁说道,“裴大人,若你有哪里不适,大可寻个医官来把脉看诊一番,宫里名贵的药材那可是多着呢…陛下想必…哎…裴大人?!”
那小太监方才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重物砸地的响动,便下意识地抻脖去望,结果一恍神的功夫,刚刚还跟在身边的裴玄忌,人居然没了?!
小太监这回傻了眼。
再看那署院大门,好端端地正关着,忙冲去问那几个当值的医官和洒扫的宫仆有没有瞧见裴玄忌。
所有人都在摇头。
这…这明明是眼皮子跟前的人…怎会突然不见?难不成…难不成是飞走了?
而裴玄忌正隐躲在藤蔓遮蔽的门后,眼睁睁地瞧那小太监火急火燎地冲出前门去寻他,才勾起唇角,将手中刚刚摸到的石块悄悄放下,身影一拐,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这几日闲逛间,已经摸清了宫里的几条主道,东边是通往金殿明堂及君主寝宫的,西边则连接两位后宫娘娘以及太后的寝宫,太和殿在东北方位,摘月楼在西北方位,御花园在西南方位,而东南方向,有一条长仄小道,小太监从不肯带他过去。
昨日他们无意间逛到那处,小太监变了脸色,拉他从另一头走了。
裴玄忌当即就起了疑心,他很想瞧一瞧那条东南方向的小道所通之地究竟是何处。
据他这几日观察,宫中护卫约摸两个时辰换班交接一次,其余时间即便巡查,也多是沿着主干宫道走,而那条小路则罕有人至,这更加重了他的好奇。
索性他有令牌在身,不如就去看一看,若是被人撞见,就说自己走错迷了路就是。
至于这招甩开人的“声东击西”之法,则更是他裴三的拿手好戏。
他小时顽皮,习军姿时,常爱偷懒,于是会悄摸地在手心里藏个响炮,趁众人不注意,朝着一个方向砸出去,待大家都被这响声吸引张望后,他就立时闪身跑走,躲离兄姐的视线,逃出校场,溜号偷懒。
这一招屡试不爽。
后来他二姐裴定茹不顾大哥裴元绍的庇护,执意在习军姿前,命人对他搜身,结果当真在他身上搜出一二三四五…足足十多个响炮!
裴定茹一张俏丽的脸庞瞬间扭至铁青,她抓住那些个响炮在裴玄忌眼前晃,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藏?”
裴元绍看这形势不对,大义凛然地拦住裴定茹,还边扭头喊道,“阿忌,快跑,快跑啊!”
“别忘了去城里时,给大哥带两壶里禾记的竹叶青回来!”
“知道了!”
裴玄忌脚下生烟,跑得更快。
“裴!三!你给我站住!”
裴玄忌跑出好远还能听到二姐的怒吼声,大哥的求饶声以及军中弟兄们的劝架声,交缠在一起,和着清风徐徐灌耳,便在嘴角边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想起那段小时在陇西军中同兄姐一起的岁月,裴玄忌目光陡黯,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他心事重重。
以至于路过和欢斋时,都险些错了过去。
但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竟然在这座毫不起眼的斋院中听到了姚越的声音!
和欢斋的外门十分破败,但如此破旧斑驳的小木头门上,竟还落了把明晃晃的锁。
那姚越是如何进去的?
裴玄忌起了疑心,环顾一圈后很快便发现了那处偏矮的院墙,连姚越那种小医官都能翻墙进去,裴玄忌自然更不在话下,他当下便抓住墙边伸出的树桠,一个腾身就轻松攀上,跳落院中。
这个时候姚越说话的声音便愈加清楚了。
是从院当中那间大门紧闭的唯一殿房中传出来的。
裴玄忌大跨步走近,刚要踢开房门,质问这姚越又在背着裴氏做什么好事,却冷不丁地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和缓悦耳,若暖风拂面,带来些轻微酥意。
裴玄忌的动作生生止住。
他悄然推开一扇窗,隔着窗缝朝里望去,只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正窝在床榻的清瘦身影。
那人的脸侧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但仅凭这么半个背影,裴玄忌就将人给认了出来。
是…是他。
*
云知年被调去御前之后,原本是不用再被关进这处偏斋的,但两天前,他不知是为何故,又惹怒了江寒祁,一身是伤的被人给抬了回来。
得了风声的姚越自是第一时间同人换了班,跑来和欢斋照拂。
君心难测,江寒祁也没说还要不要云知年回去继续伺候,何时让他回去,加之云知年这次伤得有些重,姚越替他把脉时,瞧见那右腕腕骨上竟横了一圈细细麻麻的淤痕血印。
是江寒祁刻意勒出来的。
“他做的?”
姚越抓起云知年腕上那条缀玉蛊虫手串,连声叹气。
云知年点点头,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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