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吞云诛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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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山寨·外部
迦摩太强了,终究战败
宇文逸:终于逃出来了……
冷鹰:那个妖僧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且穷山据点内如今并无多少贼寇,否则我们恐怕没这么容易逃出来。
宇文逸:那个妖僧……迦摩,冷姑娘听说过他吗?
冷鹰:(摇头)没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人。也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穷山。
宇文逸:穷山幕后有玄火教作为倚仗,此人莫不是玄火教派来坐镇的高手?
冷鹰:这妖僧若是玄火教的人,怎也不该是个寂寂无名之辈。
宇文逸:除此之外,那些百姓围攻我们时状若疯魔,似是受人操控了神智,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冷鹰:那酒坛中的曼陀罗花,据我所知有惑人心神之效,但……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才对。
宇文逸:古怪之事太多。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冷姑娘还记得我们方才见到的那些状若疯魔的百姓吗?
冷鹰:当然不会忘掉,你莫非是找到了什么和他们有关的线索?
宇文逸:前不久我曾到过一个叫苦水村的村落,因为该村的水井当中只会涌出一种无法正常饮用的苦水。即使捏紧鼻子勉强喝进肚中,饮用者也会在数日之内大病一场,甚至就此身亡。且因为没有正常水源,那个村落十分荒凉破败,就连草木也都苦败而死,更不用说种植庄稼或者豢养家畜了。
冷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苦水……那个村落的位置十分接近穷山据点,村中水源变成苦水,莫非是因为?
宇文逸:我猜应该就是因为穷山寇在穷山据点当中大肆铸造兵刃,更将废水全数倾泻在周遭溪泉河流当中的缘故。与穷山据点相较,那地的地势要低上不少,若两地水脉相连,穷山寇倾泻废水的行为,的确有可能污染到水源,致使出现苦水。而这个推测,也与名剑山庄欧阳海所说的话相符合。
冷鹰:这么说,苦水村的水源会变成苦水,是因为穷山寇的缘故,那村里的村民呢?
宇文逸:苦水村如今只剩下一些老人,比如该村的村长,据他所说,因为无法生存,所以村中走得动的百姓都跑到其他地方求生去了。
冷鹰:有线索总好过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撞,看来这苦水村确实是古怪得紧。
宇文逸:嗯,那我们这就动身前往苦水村吧。
——西凉官道上
宇文逸:冷大哥,你在六扇门时听说过这个迦摩吗?
冷无情:病客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让我想起了几桩过往悬案。咳咳……近些年里,时常有江湖人士受邪说蛊惑,以至做出一些常人看来匪夷所思之事,而这些事情发展到最后,无一不是惨绝人寰的悲剧。他们的情况,与发生在穷山据点当中的事情颇为相似。
宇文逸:冷大哥是说,这些过往悬案的幕后之人,就是这个妖僧迦摩?
冷无情:虽无确凿证据,但极有可能,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苦水村·村口
冷鹰:看这个村落的规模,曾经少说也该有几十户人家,可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多流民逃往某地的事情。
宇文逸:他们的确逃去了别的地方,只是并非以流民的身份,据兆成所说,苦水村民加入了穷山。
冷鹰:加入穷山……所以你这意思是,那些在穷山之上当苦力,不眠不休挖掘矿石、铸造兵刃的百姓,就是苦水村民?
宇文逸:兆成向我提起此事时,我只道他们是投靠穷山寇保全自己,可如今看来,苦水村水源异变,就是因为穷山寇。而他们不仅没有做出反抗,甚至还举村投靠穷山,心甘情愿为他们做苦力卖命,这便太过匪夷所思了。
冷鹰:的确极不寻常,所以你怀疑那个妖僧迦摩,对苦水村做了什么事情?
宇文逸:嗯,所以我才带冷姑娘来到了这里,或许我们能在这里找到迦摩操控他人的方法。
冷鹰:言之有理,那我们这就入村一探究竟!
——苦水村·坟冢地
宇文逸:这……
冷鹰:希望你的下一句,不是打算告诉我,这里埋的就是苦水村村民。
宇文逸:(苦笑)我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但……这牌位上的字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
冷鹰:看来我们再一次遇到了,除非亲眼所见,否则绝对想象不到的事情。
宇文逸:的确,我忽然开始怀疑,是否自己尚未睡醒,这一切其实都是梦境了。
冷鹰:会是那个妖僧做的吗?
宇文逸:这些坟茔虽是简单堆起,但排布整齐,看得出为村民下葬之人心怀敬意,而非是草草掩埋。妖僧迦摩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宝相庄严,但他显然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所以应该不是他做的。
冷鹰:嗯……你说得对,等等,你仔细看看这墓碑,上面似乎不只刻写了村民的名字。
宇文逸:这上面……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冷鹰: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这是佛门的《心经》,在这里埋葬村民的人,难道是个和尚?
宇文逸:(远离颠倒梦想……这段经文似乎意有所指?)
宇文逸:若是将村民安葬的人是一名僧侣,那村民又是因何而死的呢?
冷鹰:除非我们将坟茔挖开,否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来。
宇文逸:虽然惊扰死者于礼不合,但事急从权,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宇文逸和冷鹰动手挖开了坟冢——)
宇文逸:这应该是苦水村村长的尸身,与墓碑上刻写的信息相符。看来原先留在苦水村中的村民,的确都死在这里了。奇怪,这具尸体上为何没有伤口?冷姑娘有什么发现吗?
冷鹰:他的伤口在脖颈处,一击枭首,且伤口严整平滑,就算是有着多年经验的刽子手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宇文逸:脖颈处……果然,脖颈处有一道极细的红线,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可既是一击枭首,为何头颅仍与尸体连在一起?
冷鹰:因为伤口“愈合”了。准确来说,是此人被杀的瞬间,这道脖颈处的伤口自行贴合在一起,产生了如同愈合的效果,仅仅留下这道红线。
宇文逸:这……什么人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恐怕不仅仅是武艺高强就能实现的吧?
冷鹰:当然,除了刀法精湛之外,更需要一口特殊的兵刃才能达到这种效果。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口兵刃能做到这种事情。
宇文逸:是什么兵刃?
冷鹰:深藏于少林寺内的佛门禁刀——杀生戒。那是封于少林达摩洞内的不传禁器,却在十二年前被少林负业明王取出,成了他的兵刃。
宇文逸:负业明王?你是指涤罪大师?
冷鹰:大师?哼,他那种满手罪孽之人,也配称之为大师吗?若不是躲入少林,早在十二年前,他就死在神鹰令之下了!
宇文逸:(先前阎浮镇之时,冷姑娘曾言涤罪大师与神鹰门尚有旧怨,如今看来,冷姑娘对涤罪大师十分记恨。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冷鹰:当时连师父他老人家都亲自出马追杀此人,可没想到此人竟遁入少林寺内,更取出了杀生戒,从而得到少林圆觉方丈讨保。神鹰令发出后,三十日内若不能击杀对方,此令便失去效力,他既得少林包庇,我神鹰门又怎可能在三十日内将他击杀呢?哼!少林这帮迂腐不化的秃驴,竟然包庇一个满手鲜血的罪人!
宇文逸:(圆觉方丈不像是会随意包庇罪者的人,而且冷姑娘提起此事时,情绪明显变得有些激动,也不知此事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宇文逸:如果这伤口真是杀生戒所造成的,岂不是意味着他就是杀害苦水村所有百姓的凶手?
冷鹰:若非罪僧无能到将杀生戒遗失,那便只能是他本人所为了。从这具尸体的保存程度来看,他遇害的时间与我们来到苦水村的时间相去不远,我敢肯定,他最多只离开了两个时辰!
宇文逸:冷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他与神鹰门过往有什么恩怨,但我们并不是为了寻私仇而来到这里的。
冷鹰:你若觉得我是个因私废公之人,就未免太小觑我冷鹰了!我们本是为追查妖僧迦摩而来到此地,却发现此地村民皆亡于罪僧之手,如今只有找到他,才有望弄清这里发生的事情。
宇文逸:我只是担心冷姑娘乍闻对方下落会有失冷静,算在下失言,姑娘打算如何找到他呢?
冷鹰:神鹰门最善追踪之术,甫进村时我便有心留意那些不太寻常的痕迹。天水一带风沙较大,草木荒凉,足迹虽然很快就会被风沙掩盖,但在被掩盖之前也会因缺少遮挡而极易被看出。这个村落应该鲜少有外人到来,是以除了你我适才留下的足迹之外,便只剩下一个人的连贯足迹。那一连串足迹有入有出,且尚未完全掩于风沙之下,说明留下足迹之人离开不久。先前我只道是村民留下,但如今苦水村民尽数身亡,留下足迹之人该是涤罪僧才对。只要跟随这道足迹追下去,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下落。
宇文逸:嗯……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得先把这些死者的遗骸重新掩埋好。
冷鹰:啧,婆婆妈妈,我来帮你吧,两个人做起来还能快一些。
宇文逸:多谢。
(于是,两人合力将村民们的尸身重新埋入土中。)
冷鹰:现在可以去追涤罪僧了吧?
宇文逸:嗯,我们这就动身,接下来有劳冷姑娘指路了。
——西凉官道上
冷鹰:离开苦水村之后,周围没有房屋遮挡风沙,足迹也变得更加零碎了。
宇文逸:难以追查吗?
冷鹰:只能边走边查了,依照整体的走向推算,涤罪僧或许是去了此地以东的苍岚村。
宇文逸:苍岚村……那里不是天水一带,胡人聚居的地方吗?
冷鹰:而且还是杨六图的地盘,涤罪僧离开苦水村之后为何又去了苍岚村呢?
宇文逸:恐怕只有找到他之后,才能知晓事情真相了。
——苍岚村·村口
冷鹰:足迹从苍岚村数里之外开始变得散乱,他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而不断改变方向。但从足迹整体的走向来看,苍岚村依旧是最大的可能,我们入内探寻一番或许另有发现。
宇文逸:冷姑娘且慢,你看前面那伙人。
冷鹰:前面……?
智度上人:想不到连这家伙也来了天水一带,这天天只能喝风沙的穷乡僻壤,如今倒是聚集了不少人物。
金顶法王:呵呵,谁能想到穷山那帮贼寇,攻打一个小小的甘泉村都能引出一个武当弟子呢?
智度上人:若是寻常的武当弟子倒也没什么,但这宇文小子的确有些古怪。短短数年时间他便在武林中闯下偌大的名头,如今连无尘剑都有些被他比下去了。
金顶法王:师兄只在程家堡与他见过一面,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吗?
智度上人:你若与他接触过便明白我为何会这么说了,他不仅武当太极势纯熟精深,内家功底更是令我摸不着头绪。
金顶法王:这世上难道还有《莲师八变》摸不清的功法不成?想来是师兄当时临得太远,所以未曾看出端倪吧!
智度上人:嗯……武当小子的事情还是交给穷山寇和玄火教去想吧,我们眼下首要之务,仍是尽快找到负业明王。走吧!
宇文逸:冷姑娘可听到了?
冷鹰:当然听到了,他们在夸你呢。
宇文逸汗道:呃……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些喇嘛也同样在找涤罪大师,而涤罪大师似乎就是因为他们才掩藏了自己的行踪。
冷鹰:但这些喇嘛的出现,让我们几可肯定涤罪僧就在苍岚村了。接下来,就是看谁能提早一步找到此人了。
宇文逸:那个为首的喇嘛似乎叫智度上人,在程家堡时我见过他一面。
李元兴:不错,适才与智度上人对谈的金顶法王是他的师弟,这两人在武林当中也颇具名气,但并非什么好名声。除此之外,区区此前也从未听说过他们有这么多弟子。如今这些密宗之人竟寻上了少林寺的涤罪大师……
——苍岚村·村北崖边
智度上人:还以为你会躲到什么角落里去,想不到你竟堂而皇之出现在了这里,该说负业明王当真好胆色吗?
涤罪僧:阿弥陀佛,罪者所行,即为正途,何须遮掩,使己心蒙尘?
金顶法王:明王不在少林寺内暮鼓晨钟,禅坐诵佛,缘何千里迢迢来到这天水一带?
涤罪僧:只因魔障未消,地狱未空。
智度上人:不知明王所指的魔障,又是什么呢?
涤罪僧:魔只一字——欲。
金顶法王:(色变)看来明王果真不是意外来到这里……
智度上人:本座在大雪山参禅悟机之时,便久仰少林作为禅宗之首的大名,负业明王四字更是如雷贯耳。今难得见到明王本尊,可否请明王纡尊降贵,随本座回一趟大雪山,彼此交流佛理,切磋武技呢?本座虽长居中原,但在密宗当中也小有几分名气,由本座招待明王,定不会让明王失望。
涤罪僧:多谢好意,然罪者之路已定,实无暇分身。
智度上人:明王可知,这番话说出之后,今日将难止干戈了。
金顶法王:(轻声)师兄,我观这和尚绝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
智度上人:(轻声)明王这个变数太过危险,绝不能让他安然离开!
智度上人:既然明王已给出答复,那本上人也唯有叹一声可惜了!
(宇文逸和冷鹰走上前来——)
智度上人:武当宇文逸?还有神鹰门的冷鹰?!你二人怎会出现在此?
宇文逸:在下亦十分好奇二位为何会出现在此,是否寻间客栈,品茗长谈一番?
智度上人:(轻声)有变数!
金顶法王:(轻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杀!
宇文逸:冷姑娘,你护着涤罪大师!他们要动手了!
涤罪僧:罪者有自保之力,二位施主保重自己即可。
冷鹰:哼,姑娘本也没打算护着你!
智度上人:弟子们,是你们献身于神的时候了!都给我上,将这三个人全部拿下,死活不论!
(击败智度上人、金顶法王)
宇文逸:(趁乱逃走了吗?为何交手之时,我会感觉这两人所用的功法路数与我有些相近?似乎是……在模仿我?)
涤罪僧:多谢二位施主相助。
宇文逸:阎浮镇一别之后,许久未曾见过大师,想不到涤罪大师竟来了天水。
涤罪僧:嗯,罪者亦未曾想到,能在此地与故人相遇。
冷鹰:适才被你所杀的喇嘛身上,同样只有一道红线而不见明显的伤口,苦水村那些人,果然是死于你的杀生戒之下。
宇文逸:大师为何要杀死那些村民?
涤罪僧:因为他们中了毒,既中了曼陀罗之毒,更中了五欲之毒,是以罪者不得不将他们斩杀。
冷鹰:曼陀罗毒?你是指穷山据点深处那些酒坛当中泡着的曼陀罗花?
涤罪僧:正是。
宇文逸:我与冷姑娘曾在穷山据点中见到过苦水村民,他们状似疯魔,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甚至不知疲倦困怠。难道这些人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曼陀罗毒和……五欲毒?
冷鹰:曼陀罗花确有惑乱人心之效,但绝产生不了这种效果,五欲毒又是什么?
涤罪僧:五欲毒是心之毒,他们受邪人蛊惑,相信谬论邪说,将一切不幸归咎于自己的原罪,他们相信自己的存在才是不幸本身。是以,他们只有向邪神奉献自己,才可脱离不幸,前往神国净土。
宇文逸:奉献自己……是妖僧迦摩所为?
涤罪僧:嗯,苦行禅那·迦摩,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欲教之主·波旬。
冷鹰:欲教主波旬?他竟然是迦摩?
宇文逸:欲教?波旬?那是什么?
冷鹰:欲教是近些年里暗中兴起的一个神秘教派,这个教派热衷于蛊惑旁人,使之做出种种旁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最后都会以惨剧收场。神鹰门……甚至六扇门一直都在暗中追查这个教派,却是一无所获,我们神鹰门也是直至计酆都叛逃之前,才得知了欲教主波旬这个名字。
涤罪僧:迦摩即是波旬,亦是欲教之主,他以邪说乱世,蛊惑人心,又以曼陀罗花之毒扭曲人心,使众生成为他手中玩物。罪者此来,便是为了将它斩除。那些苦水村民受迦摩毒害已深,心智尽失,是以罪者唯有将他们斩除。
宇文逸:这么说来,这些喇嘛也是欲教之人,所以才会围杀大师?
涤罪僧:正是如此。
冷鹰:呵,你入了少林之后不是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吗?怎么此刻面对一些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倒下得去狠手了?
涤罪僧:……他们入魔已深,无药可救,唯施雷霆。阿弥陀佛,罪者接下来需前往天水,先行告辞了。
冷鹰:站住!你又要逃了吗?
涤罪僧:过往罪业,罪者从未忘却,但罪者此身以许杀生戒,不可轻舍,是以冷施主若要复仇,罪者亦不能束手待毙。
冷鹰:你是在威胁我吗?那就……说着便要出手。
宇文逸:冷姑娘请冷静!
冷鹰:你!
涤罪僧:抱歉。
(宇文逸拉住了冷鹰,看着涤罪僧远远遁去。)
宇文逸:冷姑娘自涤罪大师离开之后便不发一言,是在怪我拦下了你吗?
冷鹰:我知道眼下不是讨旧怨的时候,在穷山据点见到那些村民之后,我也知道唯有杀死他们才能让他们停下来。但只要见到他,我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宇文逸:你……你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冷鹰:……
冷鹰:你可知他十二年前犯下什么大罪,甚至能惊动本门门主亲自出马?
宇文逸:请姑娘相告。
冷鹰:他原是六扇门弟子,彼时年纪虽轻,却已抓到过不少为非作歹之人,被六扇门高层予以厚望。可在他那副正气凛然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在他眼中,罪无大小,勿论杀人还是偷盗,只要有罪业在身,就必须伏诛。
宇文逸:这理念也未免太过极端了吧?
冷鹰:你以为这只是理念吗?他可是个会将理念付诸行动的人。随着他抓捕到的罪犯凶徒愈来愈多,他的做法也愈加极端,起初只是妄动私刑,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不经审判而私杀人犯。直到最后,他终有了狂性大发的一日,那一日,他屠尽了所在府衙内关押的所有罪犯,不论罪行大小。那府衙内关押着的,确有死有余辜之辈,可更多的只是犯了些偷鸡摸狗的小罪,远远罪不至死。更有甚者,还有受人栽赃诬陷而入狱的无辜之人,也同样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譬如说,我的兄长。
宇文逸:你的兄长?
冷鹰:嗯,那时我与兄长皆非江湖中人,只是寻常百姓,可兄长却遭恶贾诬陷,含冤入狱。当时的我欲告无门,欲辨无处,却恰巧遇到路经我故乡的神鹰门主,也就是我的恩师。恩师得知事情真相后,决意替我救出兄长,可在行动当晚,我们却听到了这个从未想象过的消息。在绝望中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紧跟而来却是更深的绝望,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往后的事情,你也都已知晓,现在你还认为他是个好人吗?
宇文逸:我……唉,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过往。难怪冷姑娘如此记恨于他。我不知他是否是个好人,但我们亲眼见到过那些遭迦摩荼毒的人是什么样子。眼下,我想选择相信他,至少在将迦摩这个魔头除去之前。
冷鹰:我的确恨他,但冷鹰之所以想要杀他,是因为他所犯下的罪行,不该被如此轻易原谅。不过正如你所说,眼下的确不是寻私仇的时候,走吧,我们去天水,去向他问明有关迦摩与欲教的一切。
——天水城·城墙上
宇文逸:宇文逸见过大师。
涤罪僧:二位施主……
冷鹰:我们本就是为了调查穷山贼寇而来,如今这些贼寇既与妖僧迦摩有关,我们自要查个清楚。
宇文逸:大师,如今穷山贼寇将与天水各方势力开战,若在穷山背后除了玄火教外还有欲教作为推手的话,不明所以的我们必会落入下风。如若此战天水各方势力战败,必会有更多百姓受邪徒残害。是以还请大师能可协助我们,勿论这是为了对付穷山寇还是对付欲教。
涤罪僧:罪者明白了,二位施主想知道些什么?
宇文逸:敢问大师,欲教是什么?
涤罪僧:欲教的欲字,指的便是佛门五欲,又名五妙欲、五妙色,即财、色、名、食、睡。迦摩以此五欲,蛊惑人心,使人们沉沦欲海,迷失自我,最终走上极端之路。欲教便是迦摩创建的,以欲为尊的邪恶教派,在欲教当中,迦摩将自己奉为神明,奉为欲的化身,使信众对他的字字句句都深信不疑。
冷鹰:欲教……可苦水村民信奉欲教之后,只是成为奴隶苦工,财色名利与他们全无关系不是吗?
涤罪僧:他们的欲在于对极乐的追求,他们认为自己身负原罪,在人世间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喜乐,是以……
宇文逸:是以他们选择向神奉献自己,前往神国,获取真正的喜乐……就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欲望吗……
涤罪僧:深处苦海,沉沦苦海,举目四望无边无际,纵是荒谬无稽,于他们而言仍是希望。
宇文逸:他……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涤罪僧:或许,是为了地上神国吧。请二位施主向前看去。
宇文逸:前面?
(顺着涤罪僧的指引,两人把目光投向了程家堡——)
——程家堡·正门
程万清:看二位的模样,此番是铩羽而归了。
智度上人:谁能料到宇文逸与神鹰门的冷鹰也在追查涤罪僧?
金顶法王:负业明王已是少林圆字辈之下第一人,更且身负禁器杀生戒,只他一人已十分不好对付。那宇文逸与冷鹰更非庸手,要对付他们三个,我师兄弟二人带去的人手,确实不够。
程万清:涤罪僧……适才我已收到消息,苦水村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都被此人杀尽了。
智度上人:嗯?那他又出现在苍岚村……看来他所知道的,比我们预计中还要多上不少。
金顶法王:我教行事素来隐秘,他怎会知晓这么多?
程万清:如何知晓已不重要,若是让他将消息带回给殷无矜那帮人,就真的有些麻烦了。是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勿论如何,也要尽快将他除去。
智度上人:放心吧,只要他北上,勿论是去什么地方,都必定要经过天水。只要程堡主在天水一带设下埋伏,他又岂能逃出程家堡的掌握?
程万清:嗯?上人此言,莫非要让老夫一个人应对负业明王不成?
智度上人:程堡主何须动气?我师兄弟二人尚要前往一线天援助神使,怎能为一负业明王牵制于此?程家堡雄踞天水,难道连一个少林和尚也拦不下吗?
程万清:说得如此轻巧,怎不见二位在苍岚村将其截杀呢?若非诸位失败,今日何须为他头痛?
智度上人:程堡主何必忧心呢?凭他区区一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纵然无法将其除掉,只要程堡主能拖住他即可,待一线天战事结束,还怕区区一个负业明王吗?我二人尚需参与一线天之战,便不在此地叨扰堡主了,就此别过。
(两名喇嘛离开了。)
程万清:(樊城守军如芒在背,玄离想让老夫当烂头卒真是痴心妄想,如今老夫三方押注,勿论此战谁胜谁负,老夫与程家堡也可屹立不倒。只是天水一带早为老夫掌控,按说该全无意外,为何我会感到如此心绪不宁呢?)
——天水城·城墙上
冷鹰:那两个喇嘛带人离开了,我虽在神鹰门习过唇语,但此地与他们相距太远,仍是看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彼此神色来看,他们彼此之间应该相当熟稔。
宇文逸:说起来,涤罪大师在离开苦水村后,为什么会前往苍岚村,更在苍岚村被这些喇嘛围杀?
涤罪僧:因为曼陀罗花,此花有惑乱人心之效,迦摩以此花之毒,配合自己的谬论邪说,进而操弄人心,将人心视作玩物。罪者曾在穷山据点与苦水村内发现曼陀罗花,那些花被人采下之后尚未干瘪枯萎。
冷鹰:以天水一带的气候,这说明种植此花之所当距苦水村不远。所以你从苦水村离开,向周边找寻,是想找到种植曼陀罗花的地方,且最后找到了苍岚村?
涤罪僧:苍岚村身处群山之间,若要藏起一方花田并非难事,是以罪者选择前往苍岚村周边一探。只是罪者虽可断定种植曼陀罗花的地方就在苍岚村群山之间,一时间却也找不到确切下落。又因受密宗之人围攻,只得暂将此事放下,先行寻找斩除迦摩之法。
冷鹰:苍岚村是杨六图的地盘,且胡人聚落等级森严,若有人能大量种植曼陀罗,杨六图不可能不知道。照此说法,难道杨六图亦是欲教之人?可苍岚村的胡人,为何没有和喇嘛一同围攻我们?
宇文逸:唔……确实有些可疑……或许杨六图加入欲教的时间较晚,是以欲教尚未彻底蛊惑苍岚村民,将其变为第二个苦水村吧。
冷鹰:确有此种可能,如今这些个喇嘛与程万清言谈甚欢,难道程万清也已暗中投靠了欲教?
涤罪僧:罪者正是因此回到天水。
宇文逸:程万清之前归顺玄火教,如今又暗中投靠欲教……欲教与玄火教之间不是合作关系吗?
涤罪僧:迦摩不会与任何人合作,对他来说众生皆是玩物,而欲教之人,更只会谋取自己的利益,玄火教与穷山寇,受他蒙骗了。罪者来此,就是为了先行翦除欲教羽翼,削弱欲教之后,再寻机会除去迦摩。
宇文逸:程家堡在天水势力不小,堡内守卫颇为森严,大师既要除去程万清这奸宄之徒,就请让我们协助吧!
冷鹰:你要和他一起对付程万清?
宇文逸:我们原本便顾虑程万清会因玄火教而协助穷山寇,与其留着这个不安定的家伙,就此将他除去,使天水陷入混乱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不仅是对付程万清,也是为了对付穷山寇与欲教,至少眼下,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冷鹰:(共同的目标……师父仍在对抗穷山寇,我不可在此时为了私仇误事……)
涤罪僧:阿弥陀佛,罪者明白了。程家堡与密教之人会将主力放在北上要道设伏,是以此时程家堡内较为空虚。
冷鹰:即便如此,堡内人数也远超我们这寥寥几人,是以此番暗杀必须施以雷霆一击,务求一举成功。
宇文逸:嗯!我们这便行动吧!
——程家堡·正门
万浩:又是你!又敢来我程家堡闹事!
符盛:他身后那个人难道是……
万浩:是堡主说的涤罪僧!快叫人!快通知堡主!
冷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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