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删档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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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西装,面料昂贵,熨烫整齐,连袖口挽起的褶皱都精心调试过角度。
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得有些病态,发色和瞳孔是较之更深、继承自父亲的灰银,脸部线条笔直而凌厉,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身后跟着一队训练有素的Alpha保镖,站位看似随意,实则时刻注意周围动静,挡住了所有能够从后方袭击到他的角度。
一瞬间风停树止,镜头仿佛慢放般,时茧无比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哥——”
青年“嗯”了声,把海东青收回精神海。
牧野早已收起不着调的样子,不太敢相信地看向那个几乎只出现在新闻里的青年,常被赞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联邦议会上议院最年轻的议长候选人。
也是他刚刚惩戒过的小少爷时茧的亲生哥哥,时序。
他的目光克制地在两人之间来回。
像。但是……又不那么像。
时序冷硬的气质压过了他出彩的相貌,让人容易忽略他其实也相当俊郎。而这四五分相像的眉眼放在时茧脸上,却被放大了不止十分的美丽,让每个人看见他第一眼先注意到的,都是他那不加掩饰、殊丽迫人的美貌,而后才是淡淡地萦绕在疏离的眉眼间清冷骄矜的气质。
牧野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回在时茧身上。
薄唇习惯性地向下抿着,表情没什么大的波动,像一潭没有风的水。但那眼睛里升起的一点点亮光,恰如无风自起的一小圈涟漪,仍旧让牧野窥见少年小心藏起来的那份期许。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追着时序,像只满脸傲娇,但尾巴啪嗒拍打地面,礼貌而又局促地等待人类把自己领回家的流浪小猫。
“安东尼奥校长邀请我参加新生特训月的动员会开幕式,我刚从会场出来。”时序的嘴唇很薄,锋利得像刀片。
这薄薄的刀片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刮人,时茧手背上、衣服下原本无知无觉的细痕,忽然隐隐作痒,伴着密密匝匝的疼痛,红莲花一样一朵朵炸开。
他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
从小到大每个教过时茧的老师都夸过他聪明。所以他怎么会听不出这句平铺直述的话之外,真正未说明的深意。
时序其实是想说,所有人都在会场,为什么你不在。
教官为什么单独把你留在这里。
发言演讲的新生代表,为什么不是你。
鹰隼的视野范围异常广阔,单眼视野可达300度,重叠视野可达120度,视网膜上的视锥细胞数量是人类的五倍以上,海东青能够看见的东西,哥哥应该也看见了。
时茧背着双手,大拇指互相抠着,有些发散地想。
其实他以为时序会问你手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或者在军校待得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你。
但没有。
时茧没想到会在第一军校见到哥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比如跟他告状,说第一军区的余宸仗着信息素等级更高就带人来羞辱他,说室友看不起他走后门进军校,说旁边这个流氓一样的Alpha教官粗俗又自大总惩罚自己……
因为以前也是这样的。
他念书的时候总有些Alpha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使用一些非常幼稚又土鳖的手段,写情书、堵班级门、非得送他回家、不准其他人跟他玩……
只要时茧把这些青春期的烦恼倒垃圾一样倾诉给时序,这个年长他快十岁的大哥,虽然当时不表态,但那些给他造成过困扰的Alpha,就总是会捂着被爹妈揍得鼻青脸肿的猪头离他身边远远的,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大哥是谁啊,军官圈子里最有出息的小辈,上议院最年轻的议长候选人,那些长辈谁见了不夸一句年少有为、国之栋梁。只要在这些Alpha的父母面前略微提一句半句,用不着亲自出面,那些恨铁不成钢的父母们自会重拳出击,拎着犬子上门谢罪。
人假鸟威这一招,时茧可是从小就用。
可当时茧听懂时序话音之外对他的失望后,他忽然就,失去了所有想要倾诉的冲动,就像昨晚被冷醒之后最崩溃的那一刻,他掏出手机,脑子里划过了很多人的号码,但最后不了了之那样,自觉地收起那些本来已经探出去的触角。
温隅安的话虽然难听却并不无道理,他已经不再是Omega,自动失去了那些可以对兄长撒娇,希冀得到回护的权利。
他现在是一个Alpha,如父亲所言,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必须面对的成长。
但时茧还是向时序迈出步子,“哥,我很想……”
“校方安排的见面会还有十分钟,您得尽快过去准备。”时序身后的助理上前对他说。
“我知道了。”
时序又看回时茧,弟弟像只鬼鬼祟祟的小猫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于是抬手揉了揉猫咪的发顶。
时茧的话没有说完。
时序来去都很突然,他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容不下、来不及听哪怕多一个字。
“你刚分化成Alpha,可能会不适应军校的节奏,但你从小就很优秀,这些对你而言应该只是一些小困难。”时序说,“希望等我下次再来,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发言的人可以是你。”
“我会在台下给你鼓掌的。”
“……嗯。”
“我……会努力的。”
说不出的压力伴随着温暖干燥的掌心温度一同传达给时茧,他像淋了一场水光潋滟的太阳雨,不是那么冷,又晴得不彻底。
有毒的蓝色蘑菇撑着伞盖,在长满青苔的潮湿角落里默默发霉。
时茧笔直地站着,在想抗拒反叛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比如说听教官的建议,勉强顺从地在军校待完四年。就像牧野说的,哪怕只是装个样子,所有人都会皆大欢喜。
他就按照父亲和哥哥们所期望的那样,做一个Alpha该做的事,也许会让糟糕的情况变得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时茧大大睁着的双眼有些无所适从的迷茫,他也不清楚自己如果做出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急转直下的命运没有给被迫改变的人太多适应的时间,所有人都只是指给他一个方向,告诉他终点该去哪里,但没有人告诉他究竟该怎么做,他只能跌跌撞撞头破血流地摸索着往前走。
他站在一场只有自己能淋到的雨里,隔着雨幕远远看着时序转身离开,那一瞬间被拉得很长、很慢,他在那个背影上看到的又不止一个人。
时序走出几步,对助理说:“以后不要在他面前催促我。我知道该怎么安排时间。”
助理低下头:“抱歉时先生。”
时序不再给他眼神,余光落在正佯装无事吹着口哨缓缓开溜的牧野身上。
“……”视线对上,牧野望天看地抠着墙皮,哨音悠扬。
这墙可真墙啊。
这苔藓也真绿。
时序顿了顿,低声吩咐助理:“把他带到临时办公室。等我开学礼结束后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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