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废柴,但造船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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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邦昨晚喝醉了酒,今日睡到巳时才醒,他一个九品芝麻官,去不去点卯都无人问津,索性懒洋洋地赖在院里。
谁知下人来传,说是四小姐院里的丫鬟素问求见。
素问……这赵府里,他睡过的丫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还是想了一会,才记得有这么个和他云雨数次的小丫头。
她那身红艳艳的丝绸袄不错,勒得腰很细……这么一思量,赵承邦是有几分想见她,但前段时间母亲又插了几个仆人看着他,孤男寡女在他院里相见,算是什么事?
赵承邦唤来小厮,让素问去后花园等着,便揉着脑袋起身更衣。
他知道今日无人会去后花园,因为昨日府上的贵客留宿,女眷不得随意走动。
昨日不单单是一场生辰宴,更是一场明州商贾的“通气宴”。
这半年来,明州府的天时不利,运河迟迟不开,林场的木材长势堪忧,造船的原材料价格疯涨,连人力也因天气寒冷而愈发昂贵。
无论是上游供应原材料的梅氏林业,还是他们赵氏船业,乃至下游依赖运河和商船买卖的诸多贸易商,个个心里都像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唯一的转机,便是在这山重水复的节骨眼上,明州府突然来了个口气极大的京城客商,一开口便要买下一百条福船和三百条漕船。
若能吞下这笔天价订单,赵家船业几乎可以担上一句半生荣华富贵无忧。因此,大哥和二哥在前厅忙得脚不沾地,热情招待那位客商四处参观,生怕有半点怠慢。
赵承邦心里对这笔生意被赵家拿下这件事也是十拿九稳。
若论用于内河贸易的漕船,明州大小造船厂都能拿得出手,但要说能够在海上行军打仗的福船,整个明州府,也只有赵家船业和刚起步不久的华夏船业有这个工艺。
而华夏船业的当家,正是背叛他父亲赵明堂的赵家学徒申济庄。
不过,他叹着气往外走,这笔生意虽能落在赵家,只怕也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走进后花园,就见素问背对着他,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赵承邦心头一热,四下张望,见园中无人,便悄然从背后搂住了她。
鼻尖传来素问身上的脂粉香,让赵承邦很容易联想到花园里春暖花开,流水潺潺的时节。
“好香……”他的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动作轻佻。
素问身子微微一颤,半推半就地轻推了他一下,随即倚在他怀中,任由他肆意妄为。
待赵承邦欺负够了,素问才捂着脸转过身,一头扎进男子胸膛里,哭得十分可怜:“三少爷……你可要帮我做主啊!”
赵承邦为人软弱不担事,却常有怜香惜玉的情怀。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在素问前胸后背打圈,口中还故作正经地出言安抚,渐入佳境,就听一声熟悉的爆喝,如惊雷般劈下:“你们在干什么!”
赵承邦浑身一僵,转过脸,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嫂嫂和妹妹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一群奴仆。
梅氏的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下贱的丫鬟纠缠不清。
齐氏一脸震惊,让下人先带着小嫡孙回去,而赵莹真则是皱着眉头,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梅氏大步上前,目光如刀般扫过素问,随即狠狠瞪向赵承邦,厉声道:“承邦!你这是成何体统!堂堂赵家三少爷,不去官府赴你的任,竟与一个丫鬟在此厮混,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素问见状,脸色瞬间惨白,身子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被吓得连求饶都忘了。
赵承邦不敢反驳,下意识看向素问,却刚好瞧见她肿成馒头似的丑陋侧脸,那点旖旎心思顿时无影无踪。
这时,反倒是齐氏发话,上前挽住梅氏的手臂温声安慰:“母亲莫气坏了身子。依我看,这丫鬟相貌浮肿,手上又都是冻疮,做惯了苦力,怎么可能入得了承邦的眼,想必是这小浪蹄子刻意纠缠勾引,承邦心有苦衷。”
给了赵承邦一个完美的台阶。
赵莹真默然哼笑。看来这梅氏婆媳,一唱一和,都不是省油的灯。
素问顿时瞪大了双眼,往前爬了一步,声音嘶哑地辩解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想起两年前的第一次,赵承邦满身酒气地压住她,让她逃脱不得,又想起前几天小姐昏迷,赵承邦来她房里,温柔地在她耳边许下承诺,说待四小姐出嫁后,便纳她为妾,给她一个名分……
这一切都是幻觉吗?再过四天,只要再过四天,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了啊!
她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却见赵承邦低着头,语气懊悔:“嫂嫂说的是,承邦千不该万不该中了这女人的苦肉计!我与她清清白白,不过是怜惜她的伤势,才一时鬼迷心窍……孩儿求母亲责罚!”
这下方才顺了梅氏的意,她冷哼一声,语气更显刻薄:“一个低贱的丫鬟,也妄想爬上主子的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把这丫鬟拖出去,杖责五十,赶出府去,永不得踏入赵家半步!”
素问心如死灰,仿佛被人抽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她这样的小身板,杖责五十哪还有命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绝望中,她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置身事外的赵莹真,跪爬到她脚边,重重磕头,声音哽咽:“四小姐,求求您……求您替我说句话!我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我尽心尽力的份上,求大夫人网开一面,饶我一命……”
赵莹真垂眼俯视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半晌,她才缓缓福身,低垂着眼,语气淡漠:“大夫人,此事皆因我院里的婢子贪慕虚荣,才冒犯了三哥,实乃我管教不严之过。恳请您念在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待她领完罚,便随我陪嫁去李府,永不回赵家,也算是给她一条生路……”
梅氏刚想为难,就听一个沉稳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承宗兄,前面好热闹,发生何事?”
众人一时肃静,目光一齐投向声源处,只见赵家老大赵承宗和老二赵承业恭敬地跟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后,从前厅方向缓步踱来,见她们一行人在此处,两兄弟面色不虞。
赵莹真本是背对着他,闻声却福至心灵般转过头,然后浑身一僵!
零星飘雪间,来人面目俊朗,神色淡然,穿着一袭红色锦缎长袍,下摆处用金线铺张地绣满仙鹤云纹,披一件银狐毛镶边的玄色大氅,在漫天雪白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夺目,贵气逼人。
赵莹真屏住呼吸,心跳如擂。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对方身上,但对方的视线只是无波无澜地扫过她的脸,停顿,随即淡漠地转开。
这是昭朝四皇子,周冀。
忍不住去看他被锦袍遮住的长腿。
原来此时此刻,他尚且健康无恙,没有双腿尽废,亦没有沉疴难愈。
赵莹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四下俱静的时刻,唯有她一人露出不合时宜的淡淡微笑。
周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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