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疯子世界唯一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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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卡洛星的修道学校内。
白发灰眸的青年刚完成考核,他随意把0分的成绩单塞进兜里,准备找个垃圾桶,文明礼貌地扔掉。
厄吾注意到前方的喧哗。
一群学生围成一圈,有演说道的学生高声说:“在学校生活二十年,从没见过这么落后的机器人,这是学校对我们的警告,我们要斗争到底!”
有动画道的学生对着变成平板的终端画画,时不时看一眼包围圈中心:“稀奇,这一幕做成动画发到星网,肯定会火吧?”
有凑热闹道的学生看乐子:“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快给我讲讲!”
这里的道不是抽象意义上的人生目标,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特殊东西。正如很多不科学的超能力,“道”没有上限,它的出世带领人类走向星际时代。
任何有灵智的存在,如果为自己的“道”足够疯狂,就能得到“道”的认可,获得超然力量。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人,天生就拥有超规格“道”,生来注定不凡。这些人被称为“天选者”。
厄吾透过人群间隙,看到包围圈中心有一个清洁机器人,它正因无法变形的底盘,卡在高台阶前。机器人努力想把手里的垃圾桶搬上去,却因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慌忙,最后彻底摔倒。
人群哄然大笑,各行其道,没有一个愿意帮忙。
厄吾笔直走入包围圈,对周围的视线旁若无睹。白发青年蹲在快要哭出来的机器人面前,伸出劲瘦的指节,把它和垃圾桶都扶起来,轻声说:“小心。”
机器人愣愣看着他,圆滚滚的身体被他抱起来,轻轻落在高台阶上面,连带微脏却心爱的垃圾桶一起。
现在机器人智能已经无限趋近于人类,人类只把它们当机械工具,工具当然没有人权,在各行各业都处于底层。
因此对于厄吾的帮忙,小机器人惊喜到差点手足无措。
机器人结结巴巴:“谢、谢谢您!”
厄吾“嗯”了一声,再次伸出苍白的手,慢慢靠近小机器人,在它变成乱线的眼神中,将手指停在——垃圾桶上面,手指一松,扔掉成绩单。
白发青年语气平平:“终于找到垃圾桶了。”
机器人:……原来它只是顺带的嘛?
它心情低落下去,原本害羞的眼睛变成哭哭的波浪线。
厄吾收回手时,注意到机器人耷拉的方脑袋。
它有可爱的童音,蔫哒哒的动作十分人性化。厄吾以为它在伤心人群笑话的事,见状摸摸它的圆脑袋,鼓励:“工作辛苦了,加油。”
意料之外的举动,像一片花海在机器人心中盛开。
围观群众有人不满,责怪厄吾多管闲事。没等厄吾有所反应,凑热闹道学生率先出声,不知是拱火还是制止:
“同学慎言,说话前多观察,惹到不该惹的人会被暴打哦~”
路人这时看到厄吾脖子侧方的红色方形印记,凭此认出了厄吾:“原来是无道怪人!”
厄吾脖子上的印记是他的道印,道印记录着每个人的道币,从出生起烙印在皮肤表面,不同人位置不同。
道币既是货币又能衡量入道程度,每当做出追求“道”的行为,道币就会同步增加。正常道印都是充满科技感的浅色系,入道者级别越高道印越亮。
只有道币低于帝国标准,道印才是红色。
道币的购买力可以参考rmb,100币及格,厄吾的道币常年维持在——0.
只要做出与道有关的行为,就能获得道币。说一句“我要入道!”的话,能得到不少于100的道币,所以厄吾特意避免所有与道有关的行为,才没有挣钱的风险。
在特立独行的求道学生中,没有道的厄吾标新立异,全校闻名。
别人焦头烂额挑选道,厄吾在睡觉。
别人参加各种活动提升技能,厄吾在看闲书。
别人为了研究道疯魔,不浪费一分一秒,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厄吾在对着闲书做饭。
众人:其实他是摆烂道吧!?
现在,众人在机器人摔倒时,用上自己的道,但厄吾又出来做没用的举动。
他是友善道?还是助人道?都不是啊!所以帮助机器人有什么用?
这种废物机器随处可见,比地上的垃圾还多。做这些事没有道币,对道也没益处,所以帮忙干嘛?
扫兴!真是个怪人。
路人不说话了,演说道学生眼睛一亮:“落后机器人和无道奉行者汇合了!他们窃窃私语,难道在商讨反对帝国的阴谋?同学们,这是时代给予的机遇啊,是时候打倒反动派,保家卫国了!”
煽动性话语让厄吾微微侧脸,浅淡的眼瞳微转,瞥了演说家一眼,带着凉意。
被他眼睛一盯,万人前也能和对手唇枪舌战的演说家瞬间噤声,红色从两腮蔓延到耳根,演说家不再说话了。
凑热闹朋友笑话演说家:“平时见你耀武扬威,这次被厄吾看了一眼,吓得不敢说了?”
演说家无语:“没看出我故意的么。”
“故意?故意什么?”
演说家看了一眼白发青年清冷的侧颜,懒得和乐子人解释:“没品的直男。”
凑热闹的:??
人群见没什么新鲜事,渐渐散了。厄吾见前面还有几个台阶,干脆陪机器人一起。每当机器人稍微犯难,就把它和桶一起抱到台阶上。
小机器人显示屏两边红红的,它很少和人交流,因为太过兴奋说话有些结巴,但每一句都能得到厄吾的回应。
它注意到厄吾周围偶尔弥漫的星雾,好奇伸出机械爪,想接住一片观察,却发现星星直接从手臂穿了过去,消失不见。
“这、这是什么?”
厄吾看了一眼:“啊,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怪病,有时候不知道会从哪飘出来,我叫它身体屑。”
以前,厄吾以为是皮肤病,但免费的基础检查查不出原因,厄吾又没钱做高级治疗,干脆放着不管,反正能活。
小机器人难以言喻:……这么好看的亮闪闪你叫身体屑??
雾是五彩斑斓的黑,星星点缀在其中,像是浩瀚宇宙。
厄吾本来打算找朋友舞相,但发出的消息现在还没收到回复。舞相向来秒回厄吾的消息,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厄吾打算去找他。
见厄吾要离开,小机器人期期艾艾跟了几步,眼巴巴看着他走远,最后支支吾吾说:“我、我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厄吾挥挥手:“下次吧。”
听说还有下次见面机会,小机器人有点开心,过了会又遗憾叹气,将地上的垃圾吸进垃圾桶,一边工作一边碎碎念:
“下次吧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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