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推塔的我招了对面boss当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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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湖边的旗杆挂起九盏白灯笼,杨么就蹲在其中一杆灯笼下,守着布施的粥桶。
桶内的米粥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她如念经般重复着:此乃摩尼教净化肉身的圣餐,享用后能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实际上,只是按照义父的吩咐,将君山银针茶捣成碎末混入粥的产物。
杨么心道,若是丰年粮食富足的时候,这样奇怪的粥,定然是没人碰的,但对于饱一顿饿一顿的灾民来说,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事实亦是如此,灾民们目光呆滞的排队等待,领到粥后,便捧着粗瓷碗席地而坐,大口吞咽冒着热气的绿粥,急于喝完再添上一碗,无人在意吞肚入腹的是什么东西。
杨么想不明白义父的深意。她转头,看着李子昂带人给流民分发符纸,露出艳羡的目光。
符纸是用洞庭芦苇特制的桑皮纸,浸过特质的药水,现在看似空无一物,等会儿天黑了,会在月光下显出红色的文字“圣火昭昭,刀枪不入”,是杨么亲眼看着义兄们用朱砂一笔一画写的。
“国之大事在戎与祀。女子持兵,大为不详。”杨么本想帮忙,义父开口,也只能作罢。
趁着义父背过身去,李子昂放下笔,得意得朝她扮鬼脸,杨么气得牙痒痒,却无济于事,正如同此刻,她环顾四周,其余的姐妹也在做着类似布粥的杂事。
身为女子,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禁忌。
“幺妹,义父要登坛了。”身旁帮忙的五姐扯她衣角,杨么回过神来,目送着义父赤足踏上祭台,他身着白衣白帽,象征着摩尼教的光明与纯洁。
“昨夜摩尼尊者托梦,说要借我的肉身布施光明。”钟执振臂高呼,声如裂帛。
灾民中站起数十名精壮汉子挥拳示意,杨么认得几名,皆是附近落草为寇的土匪头领,听闻大圣爷爷要干大事,特来相助。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想过,吾等执耒之夫,渔樵之人,终日躬耕不辍,风雪出船,为何却连碗里这口稀粥都混不上?”
“三年大旱后是三年大水,饿浮遍野,多少人卖儿鬻女,佃田当户,但那端坐高庭的狗皇帝,视若不见,反倒连年加赋,索取无度!”
在钟执的咆哮中,台下灾民紧紧握着的粗瓷碗摔在了地上,白发苍苍的老妪留下了眼泪。
钟执站在高台上张开双臂,像在拥抱众人:“摩尼尊者传我箴言……”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洞庭水干之时,便是等贵贱、均贫富之日!”
湖床忽然震动起来,灾民们开始骚动,杨么回头看见远处君山方向腾起赤色烟柱。三日前,她曾看到七哥带着硝石上山,应该就是为了今日的布置。
“火,火在水里燃烧!”有人尖叫。
波光渺渺的洞庭湖,平静的湖面上燃起七团火焰,组成北斗七星阵型,宛如天上的星星坠入凡尘,点燃了洞庭湖。
杨么想起,晨露未干之时,大哥趁着四下无人,将七具涂满白磷的稻草人放在船上,划入芦苇荡。至于水下点火,应该是最为熟悉水性的三哥。
灾民们呆呆地注视着燃烧的洞庭湖,“天火!”随着这声呐喊,众人如潮水般跪倒,钟执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扫视台下每一个人:“圣火焚尽不平事,摩尼尊者的预言已实现。”
“圣火昭昭,刀枪不入。”有人举着符纸高喊。
又有人念叨:“我们刚刚还吃了百毒不侵的圣粥!”
过分亢奋的人们逐渐相信自己真能成事,甚至可以打倒那个只在话本与戏曲里见过的九五至尊。
“等贵贱!均贫富!”无数疯狂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像是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打破任何坚固的防线。人群之中的杨么却没有开口,反而闭上了眼睛。
所有“神迹”都只是精心算计的戏法,如果这些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非百毒不侵,刀枪不入,还有信心对抗官府吗?
可是这个口号是如此诱人,那么女子也能与男子等贵贱吗?
石破天惊的念头一旦在脑内萌芽,便如野火般熊熊燃烧,令杨么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她睁开眼,听到自己的声音汇入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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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既说等贵贱,均贫富,那女子为何不可如男子般上战场?若许我一百弟兄,定当大胜官兵。”议事堂内,杨么当众厉声质问。
离湖边那场盛大的祭典已经过去了五个月,这五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杨么随着起义军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起初,众多绿林好汉和失去了田屋的灾民,千里奔赴到“大圣爷爷”的旗下,共襄盛举。钟执沿武陵县洞庭湖畔设立了三十个水寨,互为犄角,阻拦官兵围剿,不仅攻下武陵,还得鼎、澧、潭、岳、辰等州19县民响应,荆襄一代的起义如野火燎原,地方官员首尾难顾。
但如此声势浩大的起义,自然也引来了朝廷的注意,从中央禁军拨十万官兵镇压,首当其冲的便是声名显赫的“大圣爷爷”。
领头的大将是知兵之人,利用冬日枯水期、水寨失去天险之机,攻城掠寨,不仅三十个水寨悉数尽破,武陵县被夺,只剩下湖边起家的斋堂。
眼下众人讨论的便是要不要抛弃最后的据点,化整为零,逃入芦苇荡,等官兵退了再出来。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官兵难以搜索干净,听起来的确是避免牺牲的好办法。
杨么坚决反对。须知这荆襄一代的起义,本是受“大圣爷爷”鼓舞,若旗帜倒了,人心难以再聚集,就说此时,已有不少立场不坚定的,偷偷溜走了。但若捱过最困难的时光,兼之冬至已过,立春将至,据天险,候援军,坚壁清野,未尝不可。
杨么屡次请兵,均被钟执无视。今日端茶送水,听闻一屋子七尺男儿,竟无人有血性抵抗,只想着逃跑,恼火到当众开腔。
“幺妹平日娇纵惯了,让各位英雄见笑。”坐在中间的钟执朝着众人拱手,却是连看都没看杨么一眼。
杨么正欲争辩,却被同是来奉茶的五姐拉出屋外。
“别生气啦。”屋外,五姐揪揪杨么气鼓鼓的脸蛋,未等她发作,又坏笑道:“五姐知道你素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丫头,稍安勿躁,五姐有法子,今夜子时,你来我屋外候着。”
子时,杨么如约而至,五姐披着单薄的外衣出来,交给她一块令牌。
钟执将起义军分为五队,凭令牌调取。五块令牌由五个义子保管,分别刻着清净气、妙风、明力、妙水、妙火,一一对应摩尼教对抗黑暗之王的五明子。
借着灯笼的微光,隐约能看到床上有个隆起的背影,而手中这块“清净气”令牌,本属于李子昂。
五姐用指腹刮了刮杨么冻得通红的鼻子,悄声道:“幺妹,别给五姐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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